上海知名刑事律師 在司法實踐中，非法持有集資詐騙罪的目的由司法推定決定。但對于在何種情況下可以推定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存在不同理解，導致案件定性和量刑存在差異，案件管轄存在爭議，取證方向不明確，對集資參與者的權利保護不足。推斷非法占有目的時，首先要明確非法占有的內涵；其次，推斷非法占有目的的基本原則應該是主客觀一致，允許反證反駁，多方面評價；最后，應當通過三個步驟來進行:客觀認定積極的基本事實、核實反證的反駁和認定反向的基本事實、推斷是否存在非法占有目的。

　　關鍵詞:集資詐騙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非法占有目的的司法推定。

　　1.集資詐騙罪中非法占有目的推定的司法現狀。

　　在司法實踐中，不同的偵查人員、上下級司法機關和公安部門對集資詐騙罪非法占有目的的推定標準有不同的理解。理論研究和司法實踐的差異更大，一些集資詐騙案件經常受到學術界的質疑。籌資參與者經常要求司法當局根據案件中的一些虛假事實將案件定性為籌資欺詐罪。一旦無法確定，司法機關往往很難對其進行解釋，也很難讓集資參與者理解和接受。

　　對非法占有目的推定標準的不同理解引發了一系列問題。首先，它導致了案件定性和量刑的差異。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是區分集資詐騙罪與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關鍵。以100萬元的個人犯罪為例，在現行標準下，如果認定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行為人可能被判處3-4年有期徒刑，而如果認定為集資詐騙罪，行為人可能被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二是引發案件管轄權爭議。集資詐騙案件達到一定數額標準時，由上級檢察機關管轄。但當上級檢察機關對行為人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有不同理解時，下級檢察機關通常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起訴案件，導致辦案檢察官發現案件性質與起訴罪名不符的矛盾局面。第三，影響偵查機關取證的方向和效果。由于不同偵查人員對非法占有目的的理解不同，辦案過程中偵查取證重點、指導偵查和補充偵查也不同，會進一步影響案件定性。第四，影響籌資參與者訴訟權利的行使。在集資詐騙案件中，雖然集資參與人不具備與其他類型詐騙案件受害人相同的訴訟地位，但仍有申請閱卷和抗訴的權利，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件中的集資參與人不具備上述權利。

　　二、集資詐騙罪非法占有目的的內涵界定及推定原則。

　　(一)非法占有集資詐騙目的的內涵。

　　界定非法占有的內涵是準確司法認定的基礎和前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的“排除意思+使用意思”說是日本刑法學界的主流觀點，也得到國內許多學者的認可。根據這一理論，非法占有的目的是指將某物排除在權利人的占有之外并加以利用。單純的“排除故意”不能將破壞財產排除在非法占有目的之外，單純的“利用故意”不能將暫時利用他人財產牟利排除在非法占有目的之外。筆者認為“排除意義+使用意義”的理論可以全面概括非法占有目的的內涵，但涉及到集資詐騙的非法占有目的，行為人幾乎不可能直接損害錢財，所募集的資金必須具有使用的意義，所以判斷本罪非法占有目的的關鍵在于行為人是否具有排除集資的意義。具體來說，推定非法占有集資詐騙罪目的的關鍵在于判斷行為人是否主觀上希望不返還集資款或者明知可能無法返還集資款仍持放任態度。

　　(二)司法推定非法占有集資詐騙目的的原則。

　　推定，是指在刑事訴訟中，司法人員根據事實之間的正常關系，以確定的基本事實認定推定事實的方法。刑事推定幾乎可以看作是證明被告人心理狀態的唯一途徑。[2]在推斷行為人非法占有的目的時，應遵循某些原則。

　　1.主客觀一致原則。主客觀一致原則是推定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基本原則，強調防止客觀歸責。非法集資案件往往因為集資款無法返還而發生，但不能因為集資款無法返還而推定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這一原則的另一個含義是，不能因為行為人供認并認定集資詐騙罪，就主觀認定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特別是在認罪從寬制度的影響下，部分行為人會為了獲得量刑上的寬大而認定集資詐騙罪。筆者認為，除非行為人明確承認非法占有的目的，并且有穩定的供述，否則在僅認定犯罪的情況下，行為人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仍應以客觀基本事實推定的方式確定。

　　2.允許反駁反證原則。刑事推定以經驗法則為基礎，尚未達到完全確定的水平。除了法律不能推翻的推定，所有的推定都是可逆的。因此，允許行為人反駁推定事實并提供反證是刑事推定的一項基本原則。在集資詐騙罪非法占有目的的推定中，應當以正面證據和事實推定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以反面證據和事實否認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以驗證推定的可靠性。相關司法解釋和會議紀要的規定在列舉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情形時，均表述為“可以認定”而非“應當認定”，這也說明即使列舉的情形發生，也可能無法認定非法占有的目的，但應當在允許行為人提出反駁和反證的基礎上推定非法占有的目的。

　　3.多維度評價的原則。司法解釋和會議紀要采用“情況列舉+抽象概括”的方法規定推定行為人非法占有的目的。推定行為人有非法占有目的的，應當判斷司法解釋和會議紀要所列案件以外的其他相關情況。在集資詐騙案件中，大多認為行為人有兩個以上的基本事實可以用來推定非法占有目的，進而推定非法占有目的。有學者創造了“四分一線”的推定方法:“四分”是籌資的原因、籌資的次數、業績的表現、違約后的態度；“一線”是看整個非法集資活動的綜合表現，堅持主客觀一致的原則。[3]因此，通過各種基本事實來評價推定非法占有的目的也是一個基本原則。

　　第三，集資詐騙罪非法占有目的的司法推定方法。

　　司法解釋和會議記錄表明，在列舉非法占有推定的目的時，采取了克制的立場[4]。筆者認為，原因在于司法推定需要根據案件具體分析。規范性文件一旦列舉了某一種情況，就容易遭到反駁和批評，影響司法的公信力。司法解釋和會議紀要都列舉了存在“能夠認定非法占有目的的其他情形”，要求司法人員根據具體案件判斷非法占有的目的。為了使集資詐騙罪非法占有目的的推定結論更為可靠，在明確非法占有目的內涵、堅持推定原則的基礎上，應建立必要的程序，規范司法推定過程，可按照客觀認定積極的基本事實、反證查證與反證認定反向基本事實、推定是否存在非法占有目的三個步驟進行。

　　(一)客觀認定積極的基本事實。

　　基本事實是非法占有推定的基礎和前提。為了保證推定結論的可靠性，首先必須保證基本事實客觀、準確，并有充分的證據支持。集資詐騙罪的基本事實包括行為人的基本情況、經營模式、資金去向以及集資后的行為。

　　上海知名刑事律師   1.演員基本信息。行為人的基本信息主要是指行為人過去的經歷、資產和負債。過往經歷包括行為人是否具備金融投資相關知識和教育背景、經驗，以及其以往的從業經歷和經營活動的盈利能力，影響對行為人控制風險和集資盈利能力的判斷，進而影響對其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判斷。如文某、王某[5]集資詐騙案，判決以王某的銀行工作經歷和對國家金融法律政策的熟悉程度作為推斷非法占有目的的基本事實之一。行為人的資產負債主要是指行為人及其企業在非法集資前的資產、債權債務，影響對行為人償還能力的判斷，進而影響對其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判斷。比如楊集資詐騙案6]，楊被判債臺高筑，不還。